“朱亚文先生,很遗憾您没有通过这个月的绩效考核,这是您本月扣除各种费用后的工资单,请查阅。” 看着电脑表格中可怜的工资,我沮丧地趴在了桌子上,电子女声在我听来一点也不悦耳动听,反而有种嘲讽的味道。
“你看看你,每个月都迟到,给你的活还干不好,我们公司不养废物!”部门经理早上又把骂了一顿,中年的他已经开始掉发发福,挺着肥大的啤酒肚,里面永远有着发泄不完的怒火。据说他的老婆给他戴了帽子,最近正在吵着离婚。想到这个,我沮丧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,毕竟人永远乐于看别人的苦难,何况是个一直压迫我的人。
叮叮叮,我胡思乱想之际,电脑上的QX响了起来,我连忙点开,是我的那群朋友约我今晚去吃肉。我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工作安排,发现自己晚上有加班,就想着先推掉他们的邀请。
“朱亚文!!!!”经理在他办公室发出杀猪般的尖叫,我听到不敢怠慢,急忙跑过去推进办公室。“你这个设计图做的什么东西?给甲方看到不得把我们公司牌子砸了?”我不敢反驳,低头认错,心里嘀咕,这就是按昨天经理的要求改的图,今天又翻脸了。“这是第几次了?啊?我都数不过来了?”经理从老板椅上站起来,双手撑着身体,肥肥的肚子压在办公桌上,腰间的肥肉就这么被挤出来,不是很雅观。
可能是我站着比他高,他气呼呼地又一屁股坐下了,但是不知是不是他起身时踢开了椅子的原因,坐下时屁股没找到位置,一下子坐空了,跌坐在地上。我见状一时没忍住,噗的笑了出来。“XXX!你他X的还敢笑,不行,你现在就给我滚!找人事去把自己东西清一下,滚!!!”我连忙认错道歉,可是已经失去理智的经理听不见任何我的辩解,还拿我的图纸朝我砸过来,我狼狈地逃出经理的办公室。
就这样,我毕业后一年内换了4份工作,如今绝赞失业中。刚刚还想回绝的朋友邀请我果断接受了,我想着干脆放纵一回,我很清楚他们所谓的吃肉是什么——他们都是一群沉迷于酒色的人,虽然很讲义气,但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,有人甚至因此被抓进去了,最后还是我把他领出来的。
这次算我彻底自暴自弃吗?我走去往在朋友们给我的地址路上,心里盘算着,我这种单身时长约等于年龄的人,干脆找个机会就丢了算了。家人?我很早就和他们闹翻了,基本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,唯一能让我有所牵挂的奶奶也在几年前去世了,所以我基本也就不认那个所谓的家了。
掏出手机确认一下地点,还隔着两条街,走到人行道边,等着绿灯时我无聊地环视四周。这条路靠着外环,车流量并不是很多,道路显得格外宽敞,等我横跨了这条路后,我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有种说法是人能感觉到他人刻意的视线,我此刻就是这种感觉,可是当我转头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。此时临近晚上8点,路灯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,我突然感觉路上没有了行人,店家都打烊了,连车都不见了。我有种不好的预感,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。为了尽快甩掉这种让我不快的视线,我逐渐加快了步伐。
在没有旁人的路上离开,我一个人静静地走着,不,已经可以用小跑来形容了。那股让我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消失了,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时,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。
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,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出现在我面前。她有着一头齐肩的乌黑短发,脚上穿着褐色的小皮鞋,就是一个普通的十岁左右女孩的打扮。我逐渐冷静下来,准备绕开这个看起来挺可爱的小女孩。
我刚踏出一步,小女孩像是知道我所想一样踏出同样的一步,依然挡在我面前。我没有多想,换了个方向又踏出一步,结果小女孩依然赶在我前面挡住了我。
“小姑娘,你家人难道没教过你别故意挡别人道吗?”此时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,说话隐隐有些带刺。“吾之从者”小女孩开口了,稚嫩的童声说的话却让我差点气的笑出声,原来是个沉迷幻想的小屁孩。我索性直接蹲下,扶着小女孩的肩膀问到“小姑娘,你的家人呢?都这么晚了,别让家人担心知道吗。”“家人?是汝等的称呼吗?”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,我猜她可能是和家人闹了矛盾,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。我不知道为何突然对这个小女孩泛起了一丝同情,可能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遭遇吧。
以前每当我放学在门口听到有东西被爸爸摔了,我就站在门外听着父母的争吵,但是每次他们吵完不管是谁都会拿我出气,吸取了无数次被打的经验后,我已经习惯了等待他们发泄完后再回家。每次在外面游荡的时候,我就想象自己是个国王,骄傲的巡视自己的“领土”。一个小孩在他无助的时候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,没有这种逃离方式的话,一个不能自立的孩子又能做到什么呢。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有一次我的后背被我爸爸打烂了,我的奶奶把我接过去,用她毕生积蓄供我上到大学。可惜我并没有学习的天分,大学也只是一所普通二本,就这样奶奶也十分满意了,她在世时我一放假就回去看望她,她还经常劝我找个女朋友,可惜我找到女朋友后却收到那个不幸的消息,再后来我和女朋友因为一些事情和平分手了。毕业后,我艰难地找工作,然而今天又一次被辞退了。
回到现在,我决定把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送去警察局。虽然我很想收留她,但是我自己也快照顾不到自己了,让这个小女孩和我一起受苦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,何况那也是非法行为。想到这里,我打通了报警电话,之后和我的朋友们说了一声我不去了,他们还很关心的打来电话,当他们得知原因后也都不在过问了。
等了大概半小时警车到了,在此期间,这个奇怪的小女孩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。将她交给警察后,录了一下口供,我就回我自己租住的地方了。
我租的地方是一间单人间,因为我喜欢一个人住,虽然价格要比合租贵一点,但是胜在清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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